“神明”的玩笑（7）
劳动会让生活更加充实。相较于没一会儿就精疲力尽的大和，得益于柱间细胞带来的庞大查克拉量的宇智波带土即使盖了一天的房子依旧精力充沛，心情还好了不少。
等到晚上看见提着红豆糕的卡卡西站在门口的时候，心情更是美妙。
只是，明明是期待了那么久的独处，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宇智波带土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卡卡西……我……”
奇怪，到底是想要跟这个人说些什么呢？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带土，”
卡卡西眉眼弯弯，笑的温柔如皎月，让宇智波带土不禁愣在原地。
“不打算请我进去吗？”
宇智波带土这才如梦初醒的注意到自己一直维持着开门的姿势堵在门口。他忙侧身让卡卡西进来，嘴里胡乱说了几句来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
“说什么请你进来……这里不是你家吗？笨蛋卡卡西！”
听到这句熟悉的“笨蛋卡卡西”，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属于过去的记忆在他们的脑海中翻起浪涛，一桩桩一件件的，属于两个别扭的小男生之间那些相看两厌却又纠缠交织的不美好却各外深刻的回忆。
“……嗯。”
卡卡西笑了起来，第一次，他感觉到他和带土之间还能找到一点点过去的痕迹。
两人好像找到了一丝曾经的影子，相处总算没有那么局促了。
只是，也没有那样自然。
桌上的茶水已经散去热气，相对而坐的两个人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卡卡西……我”
“带土……我想说”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张了口，偏偏两个人的话语撞在了一处。
“你先吧”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
两人怔愣半晌，又是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的，居然会在这种事情上这样默契，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好了带土，可以了别再笑了，哈哈哈哈……”
卡卡西本来没有这么想笑，只是那份笑意似乎会传染一样，到最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停下来，直到笑的满地打滚，笑到腹部抽痛，笑到泛出泪花，笑到泪水直流……
明明没有喝酒，两个人却像是醉了一般又哭又笑，胡言乱语起来。
“卡卡西、卡卡西，我真的是个笨蛋，别人说什么我都信……我就是个混蛋！那个时候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就算是水门老师也做不到保护所有人，却还是将琳托付给了你……你本来、你本来可以……可以不用为谁的生命、为谁的死亡负责的……呐卡卡西，你为什么……不哭呢？”
抱着纯粹的发泄欲，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宇智波带土猛的抬头，正对上了卡卡西的脸，他细细凝神看去，没能看到同自己一般的水痕。
“我说，卡卡西，你为什么不哭啊，为什么不理我？”
卡卡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哭，他是会流泪的，虽然次数不多，但是他记得他曾经流过泪。
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眼里没有泪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带土的问题。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的！你到底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偏偏这个词触了宇智波带土的逆鳞一般，让他一下子起了怒火。
宇智波带土一脚踹翻横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前揪住卡卡西的衣领。
“你对不起谁啊！谁要你的道歉！一天天的把这种话挂在嘴边上的，怎么就是你的错了吗？你这个！你这个……你……”
垃圾、废物一类的词已经堵在喉口，但是看到卡卡西的眼睛，宇智波带土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没有泪水。
明明没有泪水，但是那双眼里有着浓厚而深沉的悲伤。
宇智波带土松开了拽住卡卡西衣领的手。
“抱歉，我……我现在有点不清醒，卡卡西……”
“没关系的。”
卡卡西自己整理了一下被拽变形的衣领。
“我知道的，你只是……太难过了。那么我改天再来拜访吧。”
卡卡西离开了，宇智波带土呆呆的坐在原地，随后更是顺势躺倒在地上。
“……笨蛋卡卡西……”
难过的，就只有他宇智波带土吗？没能流下眼泪，就不算悲伤吗？没能歇斯底里的报复，就算不上绝望吗？
那你呢卡卡西，你的悲伤、你的难过、你的绝望，到底算什么呢？
你眼中的我，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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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忍考试前，鸣人他们几个同期一起约了一顿烤肉。
当然参加考试的只有鸣人和佐助，但是大家还是一起约了这一顿饭，毕竟他们能凑在一起也不容易啊。
就是他们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别顾左右而言他了，我就直说了吧。”
鹿丸一脸麻烦死了的表情。
“那两个人，现在变成双箭头了，你们不是真的感觉不到吧！”
“够了，有什么关系！”
小樱把杯子往桌上一砸，桌子瞬间裂开条缝。
“反正他们两个一个没意识、一个没长嘴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但是他们不是已经相当于同居了吗？”
井野夹起一片烤肉吹了吹。
“虽然说卡卡西老师有时候还会回上忍宿舍休息，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去了旗木老宅的吧，没关系的吗？”
“所以说，我和鸣人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啊，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卡卡西可以这么自然的去找宇智波带土了。”
小樱一脸的愤懑。
只是离开了这么一小段时间而已，他的老师就把自己送到狼坑里去了。还好宇智波带土是只笨狼，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意这一点真是太优秀了。
“哎？什么双箭头？你们在说什么呢？”
鸣人明显还在状况外。
“不过卡卡西老师和带土叔的关系确实更好了我说，对话什么的也很自然，终于不会那样对视着不开口了我说。”
虽然小樱确实不喜欢带土，也不想老师被那家伙抢走，但是宇智波带土确实对老师有着超乎寻常的影响。
如果老师和宇智波带土的相处可以趋于正常，对老师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是就是很不爽啊！
“我也觉得那两个人是不可能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宇智波佐助终于开了金口。
“卡卡西那家伙，在刻意引导呢。引导宇智波带土不喜欢他，大概是这种感觉。”
“哎？！”
该说不愧是宇智波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句话一出可真是震惊四座。
“哎什么。这段时间当然是我跟他们想处的比较多。”
为了所谓的中忍考试。
一想起这个宇智波佐助就气得牙痒痒。
“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你们都能看出来的事卡卡西没理由看不出来吧？宇智波带土一有那个苗头，卡卡西就会不动声色的绕开话题，或者提起野原琳。
那家伙哪里是没长嘴，真是亏了他长了那样一张嘴。
在激怒宇智波带土和给宇智波带土顺毛之间反复横跳。
就这个情况看，他们确实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但是，卡卡西老师确实是喜欢宇智波带土的不是吗？”
天天很是不理解这种行为。
“那样做对于卡卡西老师来说有什么好处吗？完全搞不明白啊。”
“卡卡西老师大概是那种不习惯接受感情的那种人吧。”
令人意外的是，说出这话的人是日向宁次。
日向雏田很快就反应过来。
“啊，宁次哥哥是说那件事吧，之前，卡卡西老师找过我的父亲，虽然没有听的很具体，但是我们大概知道卡卡西老师是为了笼中鸟的事情。”
“啊，就是那件事。”
宁次点点头。
“但是我们去道谢的时候，卡卡西老师说这是鸣人的功劳，没必要对他道谢。
其实我们都知道，鸣人现在还没有那样的话语权，而身为准火影的卡卡西老师却是有的。
虽然确实可能是因为鸣人所以卡卡西老师才会帮忙，无论怎样说，我认为卡卡西老师在这件事上出了力，因此感谢他，但是他并不想揽功的样子。”
“现在的老师真的是……如果老师真的可以回到宇智波带土记忆里的那样就好了，坦诚的、傲娇的、有时候还会撒娇……”
小樱泄了气一般趴在桌子上。
“心理疾病这种东西，还是要病人把一切都说出来才好啊，老师一直都在把自己藏起来，谁都接触不到真实的他，真是的，太难搞了。明明就是个每天都是笑嘻嘻看不良读物还没个正型的家伙，这样的人还有那么严重的心理疾病什么的也太犯规了……”
鸣人捂起嘴悄悄地跟佐助说:“小樱是不是喝酒了啊我说。”
佐助赏了他一记白眼。
“都是未成年，谁会让我们喝酒啊笨蛋。小樱明显是被气糊涂了。”
“说起来，卡卡西老师的人际关系也很神奇呢。”
天天歪着头想了想。
“虽然说凯三三跟卡卡西老师的关系不错，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凯三三主动去找卡卡西老师的呢。”
鹿丸也想起了什么。
“这样说来确实，阿斯玛也是主动去约卡卡西老师，不过也可能是阿斯玛在同期里最富裕的缘故吧……那个大和队长也是主动跟着卡卡西老师跑的。这样说起来卡卡西老师好像没有主动跟人打交道啊，除了有什么事情的时候。”
“主动给宇智波带土扫墓算不算一种主动呢？”
佐井笑眯眯的问出了这句相当刺激的话，井野愣是没有拦住这个情感白痴。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没有一个人接他的话茬。
最后的结果不出意外，小樱一拳将他送进了医院。
打人送医治疗一条龙服务。
不能不治，毕竟佐井是要和佐助鸣人一起参加中忍考试的，毕竟那两个人无论和谁组队都有点带飞的嫌疑了，所以卡卡西只能拜托佐井跟他们组队了。
中忍考试的时候，一切进展都很顺利，鸣人和佐助顺利晋升中忍。但是卡卡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毛毛的感觉。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要出意外了。
正想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卡卡西！”
宇智波佐助拦在他面前。
“笔试部分明明考察的是情报收集不是吗？”
这些天的文化课补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嘛……考都考完了才想起来这种事情啊哈哈。”
卡卡西笑了起来。
“毕竟鸣人没有作弊的能力嘛，要是到时候佐助你的文化课比不上鸣人的话，不是会很不甘心吗？”
这个老狐狸。
佐助咬咬牙，冷哼一声。
他之前确实是在外面呆了太久，已经想不起来木叶的中忍考试的流程了，但是想起来之后，他当然也知道卡卡西的所谓的“补习”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回来了，火影也认可了，同期们也没有怎么排斥，但是村里说闲话的还是有很多。
卡卡西的举动无疑就是在告诉别人，他宇智波佐助还是旗木卡卡西的学生，准火影的学生。还有一点，卡卡西给他进行时补习不仅仅是中忍考试的内容，还有很多政治方面的内容。
“都已经有奈良鹿丸了，还需要再给那个吊车尾准备一个帮手吗？”
说起这个，佐助满是怨气。
“你发现了啊，嘛，这也确实不是什么秘密了。鸣人那样的孩子学不来那些东西的，但是偏偏他是火影的最佳人选，因为民心。我会尽我所能的进行改革，让鸣人那个时候可以少为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烦恼，但是我能做的也是有限的。
佐助，我是为了我所期待的世界，我所期待的未来。
但是你们也会有你们的未来，那个时候，你大概也会懂吧。”
“你所期待的未来？”
佐助还是第一次听这个人谈到他自己的理想。
“大概是，孩子不会过早的接触战争、死亡、失去的，那样的世界吧。”
卡卡西想了想，又接了一句。
“比你们要幸福，比我们更幸福的那种时代。”
这样啊。
宇智波佐助定定的看着他的老师。
是因为不想自己经历过的悲剧重演，所以才要建立那样的世界啊。
“啊，不过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推荐你和鸣人成为上忍了啊。”
卡卡西摸了摸下巴。
“第七班也算是彻彻底底的全员毕业了呢，要去庆祝一下吗？”
“无所谓，反正鸣人的话只要请拉面就可以打发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解释你胳膊上的伤口呢。”
宇智波佐助扫了一眼卡卡西的左臂，多少带着些幸灾乐祸。
“先说好，我是不会帮你隐瞒的。”
“你还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那么我现在就去告诉小樱。”
“饶了我吧佐助，我现在要忙的事已经够多了，你明明知道的。”
“是啊，某个人明明要继任火影了居然还会受伤。”
纲手实在是在火影的位置上坐不下去，看着卡卡西的状态稳定，纲手很快就拍板决定退位。反正卡卡西的手续是齐全的，根本不用多麻烦。
而卡卡西最近的日子实在算不上好过，纲手大人要退位了，有更多的时间盯着他了，小樱虽然放松了一些，但是作为准七代目的鸣人肯定会跟在他身边学习，那么佐助也同样会在。被写轮眼盯着的感觉可算不上多好啊。
本来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日向家的两个孩子就总是用白眼盯着他，再加上一个写轮眼可真是吃不消的。
六代目的继位仪式庄重而大气，宇智波带土躲着人群，在一颗树上远远的看着卡卡西披着御神袍，接过写有火字的斗笠。
那个人看上去并没有多么激动或是兴奋的感觉，只是很平静的进行着仪式。
宇智波带土在这一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对于卡卡西来说，火影不是梦想，只是一份责任。
他对这个位置并不期待，他只是在回应他人对他的期待。
卡卡西一直都在回应他人的期待。
成为中忍，成为上忍，进入暗部，离开暗部，成为火影……在这个过程中，也许有他自己的意愿，也许没有，总归他都全盘接受了，至于有没有怨念，只有他自己清楚。
卡卡西之前经常去找带土，跟他说说过去的历史，现在的制度，将来的规划；带他走在街上看看普通的人的生活，看看找猫找狗的年轻下忍。
卡卡西虽然没有劝解什么，但是带土却知道了，世界在变化，只是这变化太慢，人的一生太短，有时候穷极一生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但是时代确实是在变化的，所有人的努力都不是没有用的，正是先代们一代又一代打下基础，后辈们才可以得到质变的结果。
“我们在努力。”
卡卡西看着天上的云彩，这样说着。
“我们会一直努力，只要我们不放弃，总能找到让战争消弭的平衡点。
也许我在位期间不能做到，也许还有很久都不能做到，但是当战争带来的利益比不上和平时期，当资源可以流通互换而不需要掠夺，当所有人都意识到战争带不来更多利益而只能带来损失的时候，一定可以让战争消失在世界上。
所以，带土，不要这么快就放弃。”
不要放弃你所追求的世界，也不要放弃你所生活的世界，终有一天，有人会生活在你理想中的世界。
那一刻，宇智波带土觉得卡卡西比那骄阳更是耀眼，让他的心为之悸动。
如果，那个人可以成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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